不住,只能更深地嵌入对方的怀抱里寻觅支撑时,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。
这记响动让二人身形同时?僵,沉翯最先反应过来,揽着艾明羽的手臂力道松了几分,他稍稍拉开些与艾明羽的距离;却并未将交在一起的身躯完全放开,只这般恋恋不舍地理了在她面颊边因汗意微微沾湿了的碎发。
他眼神里的情潮还没有完全的褪干净,便顺势换上了一贯的明朗笑容,扭过脸,向着声源处去看。
院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,正是方才那位老厨师,脸上是洞悉一切的促狭笑意,就那么望着这对藏在桂花树下的年轻男女。
“咳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嘛。”老人家声音中气十足,“覃某年轻时候,比你们俩还要出格儿呢,怕什么。”
他笑呵呵地走近,冲着沉翯眨了眨眼,那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自明,“有这么一位灵秀的女朋友,算你小子捡到大便宜了。”
“也算是托您的福了。”沉翯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,也不否认,嘴角甚至还挂着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,反手便将身艾明羽微凉的指尖握入掌心,十指紧紧相扣。
“我们不……”
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做出辩白,但几个字刚出口,后面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能解释什么呢?无论哪种说辞抛出去,恐怕都要比眼下这单纯的暧昧情景更加惹人遐想。
偏生沉翯还不依不饶,将她垂在身侧那只手,用他的热度再次包围起来。十指相扣,握得紧紧的。
覃老自然看不透这其中的百转千回,只当她是情窦初开的年轻姑娘家脸皮薄,被人撞见亲热,不好意思了。他爽朗地笑了笑,替他们找了个体面的台阶下。
“哎哟,瞧我这记性,灶台上还煨着明日的卤水!我先走一步,你们接着聊。”老人一面说着,一面对他们摆摆手,接着便转身朝着后厨的方向快步离开,将这方小天地重新还给了他们。
脚步声彻底消失后,桂花树下的气氛却没能回到刚才;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发酵着,反倒让两个?之间起了点尴尬。
沉翯低下头,看着还被他牵在手里的女人。昏黄光线里,那烧上脸的红褪去了一些,只余浅浅一层薄粉,像初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瓣儿,看着令人人心情大好。
“你的车……应该不在外面等着吧?”他问她,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,“我送你。”
暧昧的嗓音在静夜里如同醇酒,听得人耳朵发烫,身体也跟着生出些微醺感来。
只是她很快便从这股迷醉中清醒,她还没忘上回在南城被强行掳上车的经历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想也不想地开口,将手从他的掌握中抽离,“司机已经在过来接我的路上。”
艾明羽抬眼看他,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,似乎怕他重蹈覆辙,又一次用强。
她顿了顿,接着道,“到时候人来了,发现我不在。这要是让旁人看见,恐怕……就真的说不清楚了,沉总说是不是?”
这个女人当他是洪水猛兽吗?一副十足高度戒备的模样,仿佛自己随时随地都要找幌子行不轨之事一样。
不过他最终也只是笑笑,绅士地拉开了那扇对着巷子的朱色旧门,同她一起走了出去,送到街道旁。直到那辆凯宴停在路边,她完全坐定,又目送车尾的红灯消没在远处,才转过身,折返回去。
与此同时,另有一辆黑色红旗公务车也驶经了湖畔,在那风景秀丽的小路边减缓车速,静静地靠边熄了火,
李昱辰一言不发地推开了驾驶室的门。
周遭夜黑人静。
他独自走到空旷的栏杆边,从公文包里拿出那装着证据的文档,一贯没什么多余神色的脸,被不远处街灯的微光给照地一半晦,另一半明。
随后,他又自口袋里摸出一只钢笔形状的打火机,娴熟地擦燃。有小簇的火焰自其中升起,接着便贴近纸质上方。
火焰“哗”的一下子腾势渐长,很快便自资料的最底部,开始朝最上头的边角无情蹿啃过去。直到那一片橙红,将白纸黑字的信息呑食干净。
最终全部化作飞舞的屑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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