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伯来历,对方竟然也不清楚。
“大约是我进侯府一年左右,每次出门都觉得有人跟着,那时候郑午在我身边,也觉出不对,后来几次试探才发现是一位老者在跟,那位老者就是曹伯。”
他听完觉得奇怪,一个老人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?如果只有孩子,跟人的目的还好猜,可元念卿身边有武艺高强的郑午在,其中的缘由就想不通了。
“郑午把曹伯带到我面前,他也不说话,就是一个劲儿地抹泪。我回侯府他也跟来,不知道怎么说动父母,就这么留下了。”元念卿至今也觉得奇怪,“我还特意留心过他和父母,看起来也不像旧识。而且他虽然留下,但一直神出鬼没,最长好几个月都不见人影,有时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。”
如此听起来,这个曹伯颇为神秘。
“进内院倒是他自己主动跟我提,我想他一个老人平时动静不大,跟我也没什么话,内侍不会特意留心他,就答应了。”
白露听完也觉得奇怪,这个曹伯好像就是要跟着元念卿,之前在侯府赖下来可以说找个安身之所,现在跟到京城又该如何解释?何况他进侯府的时候曹伯就现过两次身,也不见和元念卿有多亲近。
“我以前只觉得他是个怪人,想也想不明白。但这次他跟来,反倒给我提了个醒。”
他好奇地看着元念卿,想知道曹伯来京城能给对方什么提示。
“听剑那么一个没眼色的人,得知我是活下来的尸蛊之后便要跟着我,肯定是担心我这个解药的身份一旦暴露,定然会引来灭顶之灾。你说曹伯会不会和他类似,是知道我身上有些事情不能被人知晓,才千方百计地跟着我?”
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,曹伯留在侯府的目的并不是和元念卿亲近,而是时刻确认元念卿的安全,否则无亲无故的孩子,没必要如此上心。但这个曹伯又能知道元念卿的什么呢?
元念卿揉了揉发紧的额头:“这事值得仔细掂量,看来今晚又该睡不着了。”
尽管别苑的高大院墙挡住了风声,又有白露的安神茶助眠,元念卿依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,早晨起来头重脚轻,想出门都没力气。
白露一直陪在屋里,看人困乏就揽在怀里,帮着暖暖冰凉的手脚。
午饭过后元念卿的精神总算好些,看他忧心自己含笑道:“本来这幅模样我自己还挺不是滋味,可是能跟你这样整天赖在床上不分开,好像也不错。”
他不由得嗔一眼对方,捏一把乱说话的嘴。
“我不是在开玩笑。”元念卿抬头专注地看着他,“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所有的样子,无论是好是坏。昔日那个整天胡闹的小泼皮是我,如今这个虚弱不堪的元念卿也是我,我要你看过我每一个样子,知道每一个我。”
情不自禁把人抱紧,他能够感受到元念卿对自己已经毫无保留,将喜怒哀乐都展露给自己看。他对此也是喜忧参半,喜的是自己已经成为元念卿可以信赖之人,忧的是对方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和负担,自己却帮不上忙。
“虽然我不喜欢说丧气话,可暗地里确实担心自己活不了太长,尤其是看过缘卿的记录后,我想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。”
没想到元念卿会提到这件事,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,因为这是他从看到记录那一刻就始终不愿面对的部分。
缘卿在最后半年忽然改变了施针和用药的策略,用药多加舒筋活络的配伍,施针的位置也多在下腹。之前他还奇怪为什要在没有穴位的地方施针,后来才意识到应该是在给腹中的元念卿施针。
所以缘卿在那时候就已经在为能让元念卿活下去想办法,如果换做他人腹中的尸蛊,肯定无法活着降生。但努力了那么久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,可见让元念卿活下去有多么不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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