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宴如今这副神情,像是连路过的蚂蚁都恨不得一并掐死,俨然一副昨夜没哄好妻子的模样。
男人屏息凝神,将身旁的手机拿起,睨了一眼,又重重扣在桌上,半晌才张口:“散会吧。”
所有人如受大赦,纷纷四散而逃,唯有孙裕一人还站在一旁,看陈宴的眼色。
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孙裕的目光,不轻不重地吁了口气,叹道:“你也出去吧,让我静一会儿。”
说完他便阖上双眼,轻轻捏了捏眉心,后仰着倚靠在座椅靠背上。
会议室门被孙裕顺手带上,因为刻意控制了力度,所以并未发出声响。
但陈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动了。
他起身将会议室的灯关闭,又走到落地玻璃前睨了眼楼下的街景,这才长叹一声拉上了窗帘重新坐回座位上。
十点半了,林玄还没回复信息。
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她醒。
倘若她当真是要在三点前与江睿见面的话,从别墅到咖啡厅需要两个多小时,她也差不多该醒了。
但以她糟糕透顶的生活习惯来看,十二点起床然后直接赶往咖啡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。
也就是舍弃掉了她吃午饭的时间,她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,连吃饭都要他唠叨。
陈宴独自一人在昏暗的会议室里又呆了十分钟,这才长舒一口气,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。
这一整天他都觉得精神有些恍惚,即便是中午与客户吃饭没出什么岔子,但也的确算不上符合他平日工作的水准。
所幸对方跟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,这桩合作倒也不难谈下,只当是跟朋友吃个饭罢了。
只是那顿饭吃得他犹如牛嚼牡丹,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。
期间他拿起手机看了无数次,林玄的头像依旧是没什么动静。
直到用餐完毕,两人开始闲聊,他才稍稍放松了些,抽出空子来给林玄发了条信息:
【还没醒?又不吃午饭。】
“结婚了?”对方抿了口苦咖,见他疑惑地抬眼,这才放下手中的咖啡,右手点了点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示意。
“是。”陈宴笑笑,没打算掩盖,只是有些难堪地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。
“昨天跟老婆吵架了?”对方饶有兴致地开口询问,又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逾矩,补充道:“新闻说的,我就是八卦一下。”
“小打小闹而已,没什么。”他鲜少跟别人谈论自己的情事,于是此刻聊起来总觉得有些不自在,默默将手边的玻璃杯拿起闷了一口水。
“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,没事的。”整个中午,陈宴的脸色都不算太好。
虽然看得出来在尽力做表情管理,但身上那阵阴郁是掩盖不住的,所以对方才掂量了一会儿张口开解道:“我老婆也老跟我闹,我说你不出去乱玩我能生气吗?那去看艳-舞,啧……”
周围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两人看去,见陈宴也有些尴尬地垂下目光,扯扯嘴角,对方才敛了敛音量,稍稍俯身靠近了说:“你说那能行吗?”
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群肌肉男半-裸围着林玄,手里还拽着刚脱掉的衬衣对她疯狂-顶-胯的画面,陈宴瞬间觉得两眼一黑,额头上的青筋四现,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。
随后又若有所思道:“那要是普通朋友呢?异性那种。”
“那种莺莺燕燕我倒是无所谓,反正也没我有钱,她才没那么傻。”对方的眼神瞬间变得恣意而随和,甚至挑了挑眉悠闲地抿了口苦咖才又接着说道:“况且她别搞得人尽皆知,还把那种不入流的男人带回家就行。”
“毕竟我在外面玩,她也很少管我的。”
陈宴颔首微笑,却不再回应。
他跟林玄绝不是那种可以接受开放性婚姻的类型,这点他倒是很清楚。
只是他的那份占有欲像是与生俱来的。
无论是人和物,他得到的都太过容易,自然不允许有什么是他不可控的。
但对方说的话的确还有一点可以供他参考的。
以他的身份地位,加上这个样貌和身材,不应该惧怕她会出轨才是,他确确实实没必要过分自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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