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,忽然意识到,眼前这个人,或许真的从未将那日的亲近,往“情爱”方面想过。
在他心里,那或许真的就只是一场荒唐的意外。
一股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恼火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萧彻盯着他,忽然冷笑了一声:“既然没有倾慕之人,又并非真的厌恶为朕办差,那为何要躲?”
“朕给你的恩宠,给你的宅邸,给你的赏赐,难道还换不来你一点坦诚?”
萧彻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:“林砚,我再问你最后一次,你究竟为何要跑?”
林砚被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吓得一哆嗦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臣不知该如何面对陛下!臣只要一想到那日、那日与陛下同同榻而眠,臣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!”
他终于把最羞于启齿的部分喊了出来,喊完之后,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,眼神躲闪,根本不敢看萧彻。
萧彻闻言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的冷厉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。
惊讶,了然,还有一点愉悦。
原来林砚纠结懊恼,躲着不敢见人的,仅仅是“同榻而眠”这个事实本身?
是因为觉得僭越了君臣本分?还是因为别的?
萧彻心中的烦躁奇异地平复了许多。
他凑近林砚,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意味:“同榻而眠,又如何?”
林砚猛地抬头,撞进萧彻近在咫尺的眼眸中,那里面似乎翻滚着他看不懂的暗流。
“朕都不介意,你又在怕什么?”萧彻的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重重砸在林砚心上,“还是说,林卿其实心里,对朕……”
萧彻的话没有说完,但那未尽之意,却比直接说出来更令人心惊肉跳。
林砚呼吸骤然停了一瞬。
萧彻这话是什么意思?
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?
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
看着林砚那副震惊到灵魂出窍的模样,萧彻知道不能逼得太紧。
他直起身,恢复了平日那种帝王姿态,仿佛刚才那句近乎挑逗的话只是林砚的幻觉。
“罢了。”萧彻语气平淡,“既然病好了,明日便回来当值,翰林院和朕眼前,都积压了不少事务。”
说完,他竟不再多看林砚一眼,转身便朝外走去。
“李德福。”
“老奴在。”李德福如同幽灵般立刻出现。
“回宫。”
“是。”
萧彻来得突然,走得也干脆。
留下林砚一个人还跪在原地,脑子如同一锅粥底火锅,煮着乱七八糟好多东西在火上“咕噜咕噜”地沸腾。
萧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?!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萧某人想吃醋都没有能吃醋的对象[狗头]
他不想让萧彻变成那个会被笑话的君主。
北戎使团要来了。
这消息扑棱得整个京城相关部门鸡飞狗跳,礼部、鸿胪寺、光禄寺、甚至京兆尹衙门,个个都像被抽急了的陀螺,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来。
而林砚,就是那个被皇帝陛下钦点的,负责抽陀螺的鞭子。
先皇在位期间不怎么有外邦使臣来渝,所以各方难免应对疲惫。
鸿胪寺的译官捧着几卷文书“哒哒哒”地跑来:“林大人,这是初步拟定的接待流程和宴席菜单,请您过目,北戎人口味重,喜食牛羊肉,但按照规制,宴席需得体现我大渝物产丰饶,您看这海鲜的比例是不是……”
林砚接过那菜单,扫了一眼,好家伙,南北大菜、山珍海味,恨不得把满汉全席提前几百年搬上来。
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大渝的钱不是这么造的。
“减掉三分之一的奢华菜色,换成实在的烤全羊、手抓肉、奶豆腐,多上烈酒。”林砚提笔唰唰修改,“面子要做,里子也要给,让他们吃好喝好,感受到我们的诚意,但也别让人觉得我们钱多得没处花。”
万一北戎瞧着大渝很有钱的样子,谈判时临时变卦怎么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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