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臣上次来时,正好是寅时,”太医分毫不让地与他对视,“寅时肺经当令,本就容易咳喘排痰,陛下咳嗽两声臣便没有过多在意,但现在不同了,陛下清醒时依然咳嗽不止,肺音也明显要比常人浑重许多。”
&esp;&esp;“下官倒还想问问将军,既然陛下是与将军同归,为何去时未曾受风寒,回来时情况却如此严重?”
&esp;&esp;太医目光犀利地盯着宗策。
&esp;&esp;“将军可知,男性体内的津液,尤其是元阳,同样也是抵御风邪寒气的重要之物?”
&esp;&esp;宗策一时语塞。
&esp;&esp;因为这个他的确没法辩驳。
&esp;&esp;其实他也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。但当初还是心软,见殷祝哭得厉害,就给他解了绑,后面……后面就变成上下一起哭了,怀中身体软得像是一汪清泉,搅一搅就会涌出泉水来。
&esp;&esp;想到记忆中幽暗靡丽的画面,宗策的喉结动了动,可随即,心中又泛起更深的隐痛。
&esp;&esp;“好了好了,”殷祝听得面红耳赤,再让这太医说下去他宁可去喝他老妈的符水,“既然诊治完了,那你就去煎药吧,这是朕的毛病,别为难他了。”
&esp;&esp;太医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。
&esp;&esp;“陛下对宗将军,未免也太溺爱了些。”他嘟嘟囔囔地抱怨道,“说两句都不行了,简直不成体统……”
&esp;&esp;“少说两句快走吧!”
&esp;&esp;殷祝一脸不忍直视地把人麻溜打发走,等门关上,还没喘口气呢,就听宗策犹豫着道:“陛下,以后为了身体考虑,还是绑上吧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……”
&esp;&esp;“最多一次,”宗策肃容道,“再多真不行了。”
&esp;&esp;这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!?
&esp;&esp;殷祝呻吟一声,绝望地倒回了床上,嘴里喃喃道:“给朕来一碗符水……要大碗的……”
&esp;&esp;宗策瞳孔微缩,飞快地看了一眼门外,快步走到床边,半跪着低声问道:“是什么样的符水?治病,驱鬼还是驱……”他说到一半,还是默默把那个“神”咽回了肚子里。
&esp;&esp;因为他从前曾听闻,人在凡间说的话,诸天神佛都会听得一清二楚。
&esp;&esp;陛下这种情况,佛道正典中闻所未闻。
&esp;&esp;倒是在一些民间流传的野籍传说中,讲述过类似精怪附身、借尸还魂的故事。
&esp;&esp;原本宗策只当陛下是受了风寒,未曾休息好;但现在看来,陛下这些日子身体不适,难道是因为法力不足导致?
&esp;&esp;殷祝歪头,默默看了宗策一眼,勾勾手指。
&esp;&esp;于是宗策又靠近了些。
&esp;&esp;薄唇紧抿,神情紧绷,漆黑双眸一眨不眨,仿佛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真相的准备。
&esp;&esp;然后。
&esp;&esp;殷祝伸出食指,在他干爹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。
&esp;&esp;宗策凝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。
&esp;&esp;“……陛下?”
&esp;&esp;这是什么意思?
&esp;&esp;他摸了摸额头,不明所以地看向殷祝。
&esp;&esp;殷祝翻了个身,抱紧被子,把脑袋埋在松软的被褥里闷声道:“自己想。”
&esp;&esp;等过了一会儿,负责值守的小太监在外面说药煎好了,宗策出门去端药碗时,殷祝听着脚步声渐远,自以为他干爹听不见,很小声地骂了一句:
&esp;&esp;“呆子。”
&esp;&esp;像是背着主人成功干了坏事的猫一样,骂完后殷祝还得意地笑了一下,随后努了努嘴,呸呸了两下,全当无事发生。
&esp;&esp;宗策接过药碗的手停顿了一下。
&esp;&esp;“将军,怎么了?”小太监疑惑地问,“难道是这药有什么问题?”
&esp;&esp;“无事。”
&esp;&esp;宗策端着药碗,静静立于宫室外的廊桥之上。
&esp;&esp;在小太监震惊的眼神中,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竟微微勾起了唇角。
&esp;&esp;春日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,和煦的风解开了宗策紧缩的眉头,那张英俊刚毅的脸庞柔和了一瞬,垂眸注视着药碗的神情带着浅淡而无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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