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戚棠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晦气,耸动鼻子哼了一声,抿唇不想讲话,任凭小丫鬟给她捋长发、理钗环。
&esp;&esp;酒酒不闲道:听说衡中君快回来了。
&esp;&esp;晏池,字长缚,人称衡中君。
&esp;&esp;师门内,戚棠最怕晏池,也最亲晏池,于戚棠而言,是亦父亦兄的存在。
&esp;&esp;这次却不如以往的欣喜,戚棠叹了口气,语气幽幽,看天深沉道:是啊,快回来了。
&esp;&esp;察觉戚棠情绪,酒酒眼珠子好奇地转:衡中君回来,小姐不开心吗?
&esp;&esp;往日她家小姐总是最欢喜的,几乎能从早上期盼到晚上。
&esp;&esp;戚棠皱眉,自己也难以形容当下的矛盾感受:也不是不开心,就是
&esp;&esp;就是觉得怪怪的,不好说。
&esp;&esp;话没说完,戚棠又叹了口气。
&esp;&esp;这个梦对她的影响,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强烈,做什么都能联系到某些恐怖的字眼和情节。
&esp;&esp;太糟心了!
&esp;&esp;3
&esp;&esp;第3章
&esp;&esp;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,戚棠耸肩莞尔,她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劲,坦白道:说不上来。
&esp;&esp;就只是内心最纯粹的感受。
&esp;&esp;她并不如从前那样欢喜。
&esp;&esp;那个梦有着无与伦比的真实感,真实到连月光照在身上都沁凉,戚棠指尖仍有触碰囚笼石壁残留的凉意,于是心有余悸。
&esp;&esp;她第一次在梦境中看到自己死去,死得凄惨又冷清,还是因为对师兄爱而不得。
&esp;&esp;戚棠想想就来气,又气又委屈。
&esp;&esp;酒酒不知道戚棠梦中境遇,只是觉得也正常,她歪头看着自家小姐,理所当然道:可能是因为衡中君回来了就要检查小姐的课业
&esp;&esp;而衡中君不在这月余,她家小姐新墨未拆,只顾着嬉笑玩闹,更别说什么提笔习字,谈何课业!
&esp;&esp;而且授课的老先生们碍于戚棠小阁主的身份,对戚棠上课走神发呆睡大觉都睁只眼闭只眼,除了衡中君,倒还真没人特意纠正戚棠错误的学习态度。
&esp;&esp;戚棠震惊:啊?!
&esp;&esp;对哦!还有这回事!
&esp;&esp;戚棠只顾着纠结梦境,忘了这茬,眼下被酒酒一针见血地指出缘由,惊愕地瞪圆眼睛。
&esp;&esp;酒酒话没说完,就对上了戚棠囫囵睁大的圆眼。
&esp;&esp;酒酒想,她家小姐大难临头的表情真鲜明。
&esp;&esp;戚棠苦着脸。
&esp;&esp;酒酒想笑。她就该知道自家小姐一早便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、忘得不能再彻底了。
&esp;&esp;大惊过后的戚棠愁得眉尾都耷拉,一双圆眼苦兮兮的蹙着,她愁愁地看着酒酒,难过地拉长语调:啊,我忘了,怎么办?
&esp;&esp;戚棠忘了。
&esp;&esp;她真的真的忘记了。
&esp;&esp;忘得真的真的非常彻底。
&esp;&esp;虽然记得也不一定照做就是了。
&esp;&esp;临别前,晏池告诫戚棠,说要好好听课习字、修习心法。
&esp;&esp;他道:勤能补拙。阿棠,我此去最多一个月,课业勿要懈怠。来时,我要查的。
&esp;&esp;彼时清风徐徐,日暮西山,戚棠拍着胸脯向晏池师兄做保证。
&esp;&esp;戚棠仍能回忆起她当时候是如何的信誓旦旦。
&esp;&esp;她说:阿棠定然不辜负师兄期许。
&esp;&esp;而今言犹在耳。
&esp;&esp;完了。
&esp;&esp;戚棠仰头看天,有些苦涩。
&esp;&esp;事已至此,临时抱佛脚也不可取。晏池师兄的小鹤传信说他午时能到,而眼下距午时不过几个时辰,什么都来不及。
&esp;&esp;戚棠企图垂死挣扎的念头轻轻抬起又重重放下。
&esp;&esp;极快的开始安慰自己。
&esp;&esp;戚棠想,不就是罚跪祠堂!不就是抄写经书!
&esp;&esp;从小到大,一回生、二回熟,她来来回回跪过那么多次,祖宗的灵牌都看了上千眼,抄写的稿纸叠在一起,都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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